杨延辉——举足轻重却又备受争议的戏曲名角色

  《四郎探母》是根据《杨家将演义》创编的。此戏不仅在京剧界演出已久，川剧、汉剧、滇剧、湘剧、赣剧、河北梆子等剧种中也有内容类似此剧的剧目。

  关于《四郎探母》的起源并无明确时间记载，也没有明确的关于作者的记载，在《同光十三绝》画像中，有杨月楼扮演的杨延辉形象。

  以此推算，《四郎探母》至今一百七十多年的历史了，它的演出历史几乎与京剧发展的历史相同，称得上地道的“骨子老戏”。这是一台大戏，包罗了老生、花旦、老旦、小生、青衣、小花脸等众多行当，许多优秀京剧演员都参演过这出戏，并且有所创新突破。一个多世纪以来，这出戏在众多名伶的推动下，一直在不断完善，日臻成熟，最终成为妇孺皆知的保留剧目。

  《四郎探母》的演出历史悠久，这出戏在余三胜、胡喜禄、张二奎、谭鑫培、王瑶卿、王凤卿、“四大名旦”、余叔岩、言菊朋、高庆奎、马连良、谭富英、杨宝森、张君秋、马长礼、李维康、耿其昌、等至少六代演员的传承中，把包括唱、念、做、舞在内的整体表演艺术继承、丰富、集中和精练到了一个几乎是无法超越的极致。正如周信芳先生在《对京剧〈四郎探母〉的看法》一文中所说：“全剧角色搭配整齐，人物鲜明……剧情连联贯，自始至终一气呵成……剧中不论唱、做、念三者，各场有各场的特点。”

  这出历史价值与表演艺术价值兼具的大戏，在百年的历史发展中几经沉浮、命途多舛。在清末被称为“背离汉族立场”，民国时期被认定“叛徒”身份，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甚至被定为禁戏，改革开放后才重现于舞台。

  不仅《四郎探母》这出戏本身几经沉浮，戏中主角杨延辉也是一位夹在唇枪舌剑刀锋间的人物。有人说杨延辉在十五年前被俘之后，改名换姓，在遥远的北国含辛茹苦的做着倒插门女婿，背叛了自己的祖国，背叛了自己的亲人，好不凄惨。还甚至在特定的历史时期被定义为“叛徒”，被定义为反面典型。小编认为，评判一个人物，最重要的还是看他是否禁得起历史的评判，而非某个人的评判和某个时期的评判。艺术作品的作用，也并非仅仅是借助歌颂英雄事迹来激发人们的某种情感，描绘杨延辉这样并不完美的人物，也许更能引起观众的共鸣。这出戏刻画了杨延辉内心的纠结、铁镜公主的善良、萧太后的通情达理、佘太君对亲骨肉的不舍……没有对某个英雄人物过多的刻画和赞颂，而人性的光辉在这出戏中更加得以彰显。相信这也是这出戏得以流传的精神内核所在。

故事梗概

  15年前，宋辽金沙滩一战，宋朝战败，杨家将死伤惨重，杨四郎杨延辉被辽俘虏，与家人断了联系。为了保命，隐姓埋名，更名木易。之后被萧太后招为驸马，与铁镜公主结婚，并育有一子。15年后，宋军再度出兵伐辽。四郎听闻，萧天佐在关外九龙飞虎峪摆下天门大阵，自己的弟弟六郎挂帅，老母亲佘太君也随军押解粮草前来。15年前一别，本以为成了永别，结果现在母亲与弟弟就在关外，四郎有心前往与母亲和弟弟短暂重逢一次，却无奈关井阻隔，插翅难飞，不能相见。思母心切的四郎，看着自己这一身北国装束，好不伤感。

  贤淑的妻子铁镜公主，看出了丈夫心事重重，想一探究竟。四郎知道无法再隐瞒，把守雁门关的是萧家的大将，混是混不过去的，只有公主帮助，才能出关探母。便对铁镜公主坦白了自己的真实身份，道出了心事，请求铁镜公主的谅解。

四郎向铁镜公主道出心中秘密

  得知真相的铁镜公主大惊失色，与自己朝夕相处的驸马木易原来是宋国杨家大奖，怎能让人不惊慌失措！若是传到了萧太后的耳朵里，丈夫必死无疑！不过铁镜公主很快便平静了下来，15年夫妻朝夕相处，恩爱有加，她相信自己丈夫的为人，也相信他不会一去不复返，为了了却丈夫15年来的心愿，她毅然前往银安殿去见母后萧太后。她抱着年幼的阿哥，谎称是孩子喜欢玩令箭，太后心软，便把令箭给了公主，让她明早还来。

铁镜公主骗得令箭

  拿到令箭的四郎和公主告别后，翻身上马，驰往雁门关。守关的将士认箭不认人，四郎顺利出关，直闯宋军大营，被巡逻的士兵用绊马索拦下。四郎被捆绑起来押到中军帐，主帅六郎杨延昭听说捉住了敌军奸细，亲自前来查看。四郎一下便认出主帅就是自己的弟弟六郎延昭，六郎大惊，掌灯细看，果然是哥哥，兄弟相认，好生激动。四郎赶忙问弟弟母亲下落，六郎说母亲就在账后休息，四郎说，那就烦六弟带我去见老娘。

四郎与家人们久别重逢

  四郎见到了母亲佘太君，母子俩抱头痛哭，激动过后，四郎向母亲一一道来15年来自己的遭遇，当初是如何被掳到辽国，又是如何遇到萧太后与铁镜公主。佘太君是个深明大义的人，儿子失落北番后能有今天，的确难得萧太后一片美意，难得铁镜公主的贤德。母子俩各自哭诉这些年的思念，母亲又说了杨家将这十多年来的近况。

四郎与母亲佘太君

  与亲人们短暂重逢、互诉衷肠之后，四郎动身准备回到北国。刚过雁门关，就被北番军兵拿下。他问，你们为什么要绑我？军士说，太后有令，说等驸马回来一定拿下送到银安殿去。四郎一听，心里说，坏了，这事到底让太后知道了。其实，这是预料之中的事。只要他有这么个行动，他的意图和身份就会暴露无遗。杨四郎被压到银安殿上，面对怒气冲冲的萧太后，他无言以对，萧太后欲斩四郎。

怀抱阿哥的铁镜公主

  不多一会儿，铁镜公主来了，怀里抱着年幼的阿哥。她见驸马五花大绑跪在殿前，而太后怒发冲冠，杀气腾腾，什么都明白了。她跪在母后面前，请求母后宽恕自己的罪过，也请萧太后看在年幼的阿哥的份上饶六郎一命。左右萧家大臣也纷纷替素日忠心耿耿的四郎求情。萧太后最终恕杨四郎无罪，这场风波才算平息。

铁镜公主替四郎求情

小编感悟  

  自古忠孝难两全，杨延辉从15年前落入敌手，改名换姓成为驸马，到15年后盗令出关探母……对于他来说，有太多的无奈，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，虽不能令所有人满意，但相信他也始终没有放弃对孝道的追求和对故土的思念。

  杨四郎延辉他乡作婿15载，听闻母亲随军前来，不惜突破重关阻隔，也要前去相见一面，这是他对孝道的坚守；铁镜公主知道了四郎的真实身份，没有对丈夫加以阻挠，反而冒着他一去不复返的风险，帮他盗取令箭助他出关，这是夫妻间深厚的感情和信任；佘太君见到四郎后，和儿子久别重逢的心情可想而知，几个时辰怎么足够？但她念在萧太后的恩德和铁镜公主的情意，也没有贪图自己的私欲，让四郎回去，这是何等的宽容；萧太后在最后对四郎的宽恕，维护了这个家庭，这又是何等的深明大义……这部戏处处闪耀着人性的温暖。四郎在戏中的那句“千拜万拜，赎不过儿的罪来……”在耳畔回响，迟迟不曾停下。

  杨延辉，一个著名的“倒插门女婿”，此刻像是一个纽带，将千千万万有着相同遭遇的个体连接起来，将有着共同经验的个体连成了有共情的社群，形成一种文化认同。甚至让不曾有过类似经历的人，也与这个群体拥有了相似的共同情感和体谅。

  杨四郎代表了那一个个大时代中的小人物，在历史的长河中闪耀着微弱的人性光芒……

  得嘞，今天的戏曲故事汇就到这里，下一期，我继续给您讲故事~

剧照内容为北京京剧院王蓉蓉主演中国京剧“像音像”工程剧目《四郎探母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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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：朱宇翔 潘一铭（实习）